33她的脑子里像是闪过一道惊雷

去冬城的飞机，在腊月二十九的上午落地，早就联系这边的熟人租好了一栋小别墅，他们都不用去住酒店。
  唯一不便的地方是吃饭还要他们自己解决。
  不过也不要紧，做饭的用具一应俱全，想动手做的时候自己动手，不想下厨直接去外面找饭店吃饭就行了。
  第一天叶晟阳就带她去玩了滑雪。罗千荷从小生长着南方城市，不会滑雪，大学时跟邓锦宸还有别的同学一起去人造雪场玩过一次，也不太敢滑。
  冬城有全国最大的天然滑雪场，有许多适合初学者的平坦坡度，也有提供给技艺精湛的滑雪高手炫技畅玩的连续陡坡，设施和环境是顶级的。
  罗千荷跟他在这里度过了愉快的一天。
  大年叁十那天，他们打算一整天都呆在小别墅里。
  中午吃完饭，休息了一会儿，两人就开始一起准备晚上吃的年夜饭。
  罗千荷说她想吃她们家乡过年吃的一种年糕，叶晟阳在网上找了视频教程，从磨糯米粉浆开始，再到蒸制，再到炒，从头到尾给她做出来了。
  罗千荷尝了，笑了，“好像不是这个味道，但也挺好吃的。”
  听她说味道不对，叶晟阳皱了皱眉，“你说的这种年糕其实我知道，以前家里经常做的，昊然的妈妈很喜欢，每年过年都叫家里的佣人做很多，炒的炸的她都爱吃。究竟哪个步骤不对呢？”
  “算了，我也不是一定要吃这个。你有什么想吃的吗？我给你做看看，反正也没事，我们可以慢慢做。”
  叶晟阳一笑，“好。”
  过了一会儿，罗千荷才反应过来，她转回身，看向叶晟阳，“你刚才说昊然的妈妈，你们——”
  叶晟阳摘着菜，抬头看了她一眼，“我没跟你说过吗？我跟昊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。”
  “哦，这样。”罗千荷有些意外，又有些恍然，难怪他们两兄弟长得不怎么像。
  叶晟阳突然叹了口气。
  罗千荷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  叶晟阳摇摇头，嘴角有些哭笑，“没事，说起昊然，有些想他，春节他们那边也不过，这会儿不知道在干什么。”
  罗千荷心头一跳，他怎么知道，叶昊然根本没有回英国，而是躲在暗处，她还跟他做了一次，他们来冬城也是叶昊然暗中谋划的。
  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，但她还是照他说的做了。
  她想相信叶晟阳，如果叶晟阳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，就算来了这里也不怕吧。
  叶晟阳看她脸色变了，以为是他提起昊然让她不自在，道：“我不该提起他的，你别多想。”
  罗千荷笑了下，“我没事。”看看，他反而来安慰她。她现在倒有些给老公戴绿帽子的女人该有的那种愧疚了。
  ——
  初一早上，罗千荷收到了之前给她发短信的那个陌生号码的新信息：【你们今天有什么行程？】
  罗千荷正要回复，叶晟阳突然穿着围裙探进房间来，“千荷，我做了早餐，下来吃吧。”
  “哦，我待会就下去。”
  叶晟阳一笑，“不是说要去看冰雕吗，我们先出去逛逛街，晚上再去。”
  “知道了。”
  他下去了。
  罗千荷给对方回复过去：【晚上去看冰雕。】
  对方：【好。】
  罗千荷问：【你到底想干什么？】
  叶昊然没有回她。
  罗千荷稳了稳情绪，把跟叶昊然所有的信息都删掉，然后若无其事地下床洗漱。
  ——
  冰雕节很热闹，各种冰雕建筑美轮美奂，两人跟着人群一路观赏一路赞叹。
  叶晟阳不断地给她拍照，也有跟她合影。
  罗千荷表面上笑得灿烂，内心里其实忐忑不安，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
  但他们走了大半圈，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。倒是她和叶晟阳在观看一座大型的冰雪城堡的时候，不小心走散了。
  来回寻了两趟都没找到叶晟阳，她正要给他打电话，手被一个人牵住了，“跟我过来。”
  她定睛一看，是叶昊然。
  叶昊然拉着她往一个角落里去，那是刚才他们路过的一个废弃不用的保安亭，她正要开口问叶昊然，“你——”
  叶昊然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，然后带着她在墙脚蹲了下来。
  这时听到叶晟阳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。
  “……求求你，叶先生，把我家小轩还给我，行吗？都过了这么久了，还不行吗？”
  叶晟阳不耐烦的声音：“我再问你一遍，为什么今天我会碰到你？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？昂？”最后这个“昂”字说得极轻，但威胁的意味极重。
  “我，我是碰巧遇到您的。叶先生，我妻子做梦梦到小轩说想回家，求求您，把他还给我们，求求您了……”
  叶晟阳冷笑一声，“你们拿钱走的时候，也没见你们对孩子有多不舍，现在孩子都入土了，你们还想干什么？别是还想再找点钱吧？我告诉你，我可不是随便被人勒索的人！”
  叶晟阳要走，被那人拉住了，还在苦苦哀求，“求求您了，叶先生，我们不是要再要钱，我们是想孩子啊……”
  这边叶昊然拉着罗千荷悄悄走开了。
  来到人多的地方，罗千荷满脑子问号，她不懂——
  叶昊然怕叶晟阳回来，拉着她语速极快地交代：“现在我没办法跟你解释，千荷，你现在只要装作什么都没听到，跟他回去就行了，别让他发现异常！”
  叶昊然说完就跑开了，消失在了人群中。
  罗千荷呆愣在原地，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，她吓得一惊，转过头来，发现是叶晟阳回来了，他面色正常地问她：“一转眼你跑到哪里去了，让我好找。”
  罗千荷嗔怪地道：“你才是让我好找好不好，我到处找你找不到，本来想打你电话发现手机没电了。”她撒着谎。
  ——
  半夜，罗千荷睁开眼，看了一眼旁边呼吸均匀熟睡的叶晟阳，坐起来小心地掀开被子，去了卫生间。坐在马桶上，她努力想要理清白天听到的对话，却怎么都找不到什么头绪。
  叶晟阳应该是跟那个男人是做了什么交易，是什么交易呢？难道他用钱买了那孩子的命吗？但是这些跟嘉翰有什么关系？
  她拿出手机，把所有声音都关掉，连震动都关了，这才给叶昊然发消息，一股脑问出了她所有的疑问。
  过了一会儿，叶昊然给她发来了回复。
  【两年前的车祸，一起出事的孩子有两个，一个是嘉翰，另一个叫郑晓轩，很可能，我是说可能，死的那个孩子不是嘉翰，叶晟阳利用死掉的那个孩子制造了嘉翰的抢救记录和死亡证明。】
  她的脑子里像是闪过一道惊雷。
  怎么可能……所以，她的嘉翰可能没有死？
  【千荷，你要控制自己的情绪，不能被我哥看出不对，如果你想找到嘉翰的下落，查出他到底还在不在，你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