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偷梁换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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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吧台到更衣室,要穿过整个舞厅,从吧台这里是看不到更衣室的门的。白夜换好制服出来的时候,酒吧已经陆续有零零散散的客人进来。 顾来驻唱的歌手唱着低沉的蓝调,偶尔有一两个时髦的女子围在吧台里,与卢辉寒暄。 唐泽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,万亮和方芳窜梭在霓虹灯下,时不时朝她投来好奇的目光。 别扭的拉了拉裙摆,白夜心里把唐泽骂了个遍。 过了八点,客人陆续上门,白夜忙得几乎脚不沾地,等终于得空的时候,唐泽已经不知去向。 说好了的日结,这会子人都不见了,她找谁去结?白夜思附着,刚想掏出手机给唐泽打电话,唐泽的短信自动顶了进来。 人散了之后,来地下室。 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,白夜琢磨不明白这人又要使什么幺蛾子。 大概十二点,酒吧里已经没什么人了,万亮和方芳已经在收拾座椅,卢辉换好衣服先走了。 “白姐,你什么时候走?要不要一起?”相处了一个晚上,方芳已经跟她混熟了,也不再白警官白警官的叫了。 白夜揉了揉酸胀的胳膊,“还要等一会儿,找唐泽有点事。” 方芳神秘一笑,白夜顿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,“那个,你别误会,我们就是,就是。” “白姐,我知道,我知道,你是不想公开对吧?毕竟你是警务人员嘛,我懂的,我懂的。” 妹子,你懂个毛线啊! 白夜苦着脸看着方芳一阵风似的飘出酒吧,顿时有种绿云罩顶的感觉。 整理好最后几个杯子,白夜瞄了眼角落里做旧的吊钟,已经凌晨一点了。空荡荡的舞池一下子空寂下来,喧闹过后的雷霆酒吧突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恶兽,到处弥漫着一股可怖的气息。她深深吸了口气儿,从柜台后面拿出手电筒,转到走廊右侧的楼梯口,右边便是地下室的入口。 地下室的台阶是木板搭建的,走上去时,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。 “唐泽?” 两侧的侧灯有一盏坏了,另一盏的余光微弱,照在木质台阶上,晕开一小圈光晕。 “唐泽?” 白夜连喊了几句也没有回应,不禁有些懊恼,“唐泽,你。碰!”身后地下室的门被风吹上,发出巨响。 手电筒的光亮终于触碰到地下室那一排排的红酒架,前几天拉起的警戒线还在,地上还有用石灰粉勾勒的人形。 “唐,呜呜呜!”背后突然被人撞了一下,一只冰冷的大手从后面捂住她的嘴。 白夜挣扎的时候,身体撞倒了临近的酒柜,酒瓶子‘噼里啪啦’碎了一地。 “别动,是我。”低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笑意,白夜耳根子嗡嗡一阵作响,不敢置信的看着从身后走出来的唐泽。“你疯了?你要干什么?” 唐泽笑而不语,指着左春欢尸体被发现的人形,“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尸体时的情况么?” “当然记得。”案发现场,左春欢的尸体是背靠着前面最前一排的酒架的,胸口被刺了一刀,脖子上的大动脉被割断,死因是失血过多,从现场的出血量可以判断,这里确实是第一案发现场。 “我一直很奇怪,凶手为什么会用那把沾染了张成血迹的匕首刺了左春欢几刀,却又带走了真正留下致命伤的凶器,而把这把匕首留在案发现场。”唐泽走过去,缓缓坐在左春欢尸体痕迹的上方,“也许,凶手是在像我们提示。”他靠着酒柜,微微闭着眼睛,仿佛是在享受。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香,殷红的液体在他身下流淌,安静的仿佛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。 “她或是他,在提示我们,左春欢杀了张成,或是提示我们张成的死。”他猛地睁开眼睛,微眯着眼睑,眸中闪烁这一道冷光,直勾勾的朝白夜射了过来。 “如果你是左春欢,你在威胁盛文失败后,你会直接离开,还是再次折回酒吧?” “我当然会直接离开。”白夜想也没想的回道。 “可是左春欢又回到酒吧,在与盛文争执后,她并没有离开,反而是折回酒吧又逗留了十分钟后才离开,这十分钟,她做了什么?” 白夜诧异的看着他,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,“也许,她来见的是别人,纠缠勒索盛文并不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?” 如果是这样,确实可以说通左春欢折回来的原因,但是她要见的是谁?卢辉么? “凶手大概是和我们玩了一个有意思的游戏。”唐泽翻身坐了起来,掸了掸身上的灰尘,径自走出地下室。 唐泽一路来到二楼盛文的办公室,打开电脑,调出了案发当天的监控录像。监控器里的画面并不是很清晰,左春欢第一次出现在监控器里,是在晚上九点,第二次,是在十点时与盛文在酒吧门口发生争执,后来她又折回酒吧,十分钟后再次出现。 左春欢三次出现在门口的监视器里,摄像头却都没有确切的拍到她的脸。 “这里。”唐泽突然按停播放键,画面停留在左春欢的一个背影特写上,时间是九点。 画面中的左春欢是用左手提着包包,右手推门。 唐泽继续播放监控器,十点时,左春欢与盛文一同出来,她还是左手提着包包,右手推门。到了十点十分,左春欢从酒吧出来时,左春欢依旧是左手提着包包,但门内摄像头拍摄的画面中,左春欢做了一个细微的动作。 她走到门边的时候,先是准备用右手开门,但是又在接触把手的时候收回右手,将左手的包包挎到右手的手腕上,用左手去推门。 “你会不会觉得有些不协调?明明可以用右手开门,她却刻意把包包换到右手上,而且是手腕,不是掌心。”唐泽低沉的嗓音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回荡,好似一把开启了一扇神秘之门的钥匙,让白夜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。 这些细微之处,如果不是仔细观察,很少有人会注意到的。可这事放在一起凶杀案里,平凡中便显得有些不平凡,如同福尔摩斯说的;一旦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事实外,那么剩下的,不管多么不可思议,那就是事实的真相。 那么,她是不是可以假设,此时的左春欢,因为某种原因,她的右手是不方便开门的。为什么不方便?也许是受了些小伤。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唐泽,甚至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。#####