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佟贵妃什么时候有喜(清穿) 第238节

    ??回集凤轩的路上,三公主说:“皇额娘,您一自称祖母,女儿就觉得别扭。女儿总觉得,祖母都是老婆子,您还年轻的很呢。”

    ??“眼睛别总往别人身上看,也看看你自己。你都多大了?”佟宝珠看着路面上斑驳的光影,笑道,“估计用不多长时间,本宫又要荣升为外祖母了。”

    ??“皇额娘……”红霞瞬间飞上了脸蛋,三公主嗔娇道,“哪有做额娘,这么说女儿。”

    ??“女大当嫁,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?本宫听你皇阿玛说,此次征葛尔丹,乌而衮表现得很英勇。得到很多人的称赞。昨天随着军报回来的,还有他给你皇阿玛写的信。他在信中说,准备随凯旋的大军来京城,向你皇阿玛求亲,早日迎娶你。”

    ??三公主立马接话:“女儿不想出嫁,想一直在皇阿玛、皇额娘和额娘身边。”

    ??“这可由不得你。”佟宝珠知道她是口是心非,这段时间因为挂心未来的郎君,不知道偷偷拜了多少庙门,“你皇阿玛准备答应他的求亲。你的封号,都已经拟好了。固伦荣宪公主。”

    ??“皇额娘……”三公主扭着头,呆呆地看向佟宝珠。固伦公主,是皇帝嫡女的封号。

    ??自己没听错吧?

    ??“虽然众人都称呼你为三公主,却是实际中的长公主。就要出嫁了,你皇阿玛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。”

    ??佟宝珠看到她眼角溢出的泪花,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轻声道,“你皇阿玛也舍不得你离开,订亲之后,留了一年又年。你今年都十九岁了,放到民间,都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,没法再留了。何况乌而衮立了大功,你皇阿玛实在没理由再拒绝。”

    ??“可女儿不想离开这里。”以前天天盼着能早日和郎君在一起,可知道自己真要出嫁了,三公主也是真心的不想走。

    ??“要准备嫁妆,又要派工部的人去袭巴林部修公主府,婚期最快也要到明年春天。”佟宝珠道,“你皇阿玛的意思是,等乌而衮来京城求亲,再公开此事,你额娘尚且不知。你要不要今天回京,悄悄同她说一声?让她好早些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
    ??话正说到这里,黄忠自远处小跑而来,分别向皇后和公主见了礼后,禀告道:“娘娘,裕亲王福晋和佟家的三少夫人递牌子求见。”

    ??作者有话说:

    ??第230章 大喜3

    ??三公主回京城之前, 去了趟清溪书屋,向她皇阿玛谢恩。

    ??康熙看着红着眼圈,泣不成声的女儿,忍不着暗叹, 朕的面相果然是主得贤妻!

    ??不知皇后是如何对荣福儿说的话, 让她这般感动。

    ??他是很疼荣福儿, 可在大清国的利益面前, 无论什么人都得摆在次要位置。

    ??皇子们要为大清国做贡献, 公主们也是一样。

    ??把三公主下嫁蒙古巴林部, 是他早些年就计划好的。包括在什么时候议亲,什么时候出嫁, 都考虑得很清楚。

    ??西边的准葛尔虎视眈眈,早晚得有一仗。在他的计划里, 巴林部为大清国出一次兵,才能娶到他的公主。到那时候,就不用额外给巴林部赏赐,他的公主以及所带的丰厚嫁妆就是天大赏。

    ??至于荣福儿,没办法,只能委屈她。

    ??这辈子享受了身为公主的荣耀, 就要承担公主的责任。

    ??康熙怎么也没料到,议亲时,荣福儿很欢喜;婚事推迟了一年又一年,她也没有别的想法,一直认为是他舍不得让她远离;这终于要出嫁了, 又感动的一塌糊涂。

    ??皇后哄人的功夫, 真是炉火纯青。

    ??“都多大了, 还动不动就哭。”康熙掏出手帕, 正要递给她,看到今儿用的是皇后给他绣的胖青蛙,又塞回了衣襟里,“去外头洗洗脸再走,别让你额娘看见了伤心。”

    ??“皇阿玛......”看到她皇阿玛心里舍不她,却若无其事的样子,三公主心里更酸了。吸了吸鼻子,嗲声道:“皇阿玛,您真好。这辈子,能做您的女儿,女儿......女儿特别开心。”

    ??“嗯,知道了。你快去吧。再晚些,天更热。”听三公主这么说,康熙心里的酸意更浓,转头吩咐梁九功,“去给三公主的马车里置个冰盆子。”

    ??“多谢皇阿玛。皇阿玛,女儿走了。”三公主蹲了个福礼,“祝皇阿玛万福圣安。”

    ??康熙把三公主送到门外,看她一再抹眼泪,心中除了酸甜之外,还十分愧疚。

    ??于是说:“荣福儿放心,朕不会让你受委屈。出嫁时,让你带五十名奴才,两百名侍卫,御子园丁绣娘统统都带着。公主府就照着延禧宫的模样建造,让你在蒙古,就跟家里的生活一模一样。”

    ??加重了语气道:“谁都不敢欺负你。谁敢对你说句重话,你就让侍卫们把他打出公主府。打残也不要紧,有朕给撑腰。”

    ??“......皇阿玛......”三公主呜呜得更狠了。

    ??“朕打算在承德建一处避暑的庄园。等建好之后,每年夏天过去居住。朕专门给你建个院子,到时候你也去避暑。”

    ??三公主回紫禁城的路上,哭了一路。听从皇额娘的交待,先去了宁寿宫。太后看到她两眼肿得像桃子似的,吓了一大跳,还以为是不愿意去蒙古。

    ??现身说法,劝了她半天。

    ??“当初,哀家来京城,比你哭得还厉害。哭晕了好几回。哀家觉得自己这辈子,算是完了。没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,街上不能跑马,一言一行都有章程。一出门,四处都是红墙。这跟关在笼子里有什么区别?这种苟且的活,还不如死了的好。”

    ??“可你看看哀家现在的生活,多滋润啊!”

    ??“现在反倒觉得草原上的生活不美。”

    ??“人习惯了一个地方,就会觉得那个地方是最好的。其实呢,换到另一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,适应之后,也一样会觉得好。等你习惯了新的地方,兴许你跟哀家一样,不愿意回娘家了。”

    ??“皇祖母......”三公主本来已经渐渐止住了哭声,听到这里,扑到太后怀里,哭得更大声了,“孙女不是不愿意去,孙女是舍不了你们。想到以后不能天天见到您,不能天天见到皇阿玛,不能天天见到皇额娘和额娘,就难过极了。”

    ??说的好像,在紫禁城里住的时候,能天天见面似的。就是同住在个地方,十天半月不见一次,也是常有的事。

    ??可此时,一想到以后不能天天见到这个孙女,太后心里也难过,跟着潸然泪下。

    ??三公主走了好一会儿,太后还沉浸在失落的情绪里。田嬷嬷劝解她:“这是门好亲事,主子应该高兴才是。三公主去了蒙古,就跟您年少的时候一样,无拘无束,自由自在。”

    ??太后叹了口气,道:“方才哀家劝解荣福儿的话,都是真心话。哀家真是觉得紫禁城里的生活好,若是哀家能回到十四岁的时候,情愿嫁给先帝,再次住进这紫禁城里。”

    ??田嬷嬷不知如何接话是好。

    ??沉默了一会儿,太后又叹了口气:“人啊,在年轻的时候,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福气究竟是在哪儿。”她没来京城前,以为紫禁城是牢笼。但仍寄希望,笼子里的另一个人可以和她做伴,相扶相携走下去。

    ??可那个人令她失望了。

    ??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她都在无人处以泪洗面。那时候,怎么也不会想到,最终享了他儿子的福气。汉人有句诗,叫什么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,还真是贴切。

    ??太后暗自感慨的时候,外间有宫人招手。田嬷嬷走过去,两人低语了两句后,她回来向太后禀告:“主子,宜主儿求见。”停顿了片刻,又道,“带了个小姑娘。”

    ??太后顺嘴就问:“什么小姑娘?”话出口之后,回过来神了,“是他塔喇氏的姑娘?”

    ??田嬷嬷道:“赵总管不认识,应该是没来拜过见主子。说是模样生的挺好,看着也乖巧。”

    ??那多半就是他塔喇氏了。

    ??太后拿起小桌几的琉璃佛珠,语调轻缓地说:“你跟她说,哀家在诵经,今日不再见客。”话里带着无尽的疲惫。

    ??田嬷嬷领会到了太后的心意。出去交待了几句,回来接着方才的话题,说道:“在这件事上,宜主儿有些不懂事了。大阿哥福晋是伊尔根觉罗氏,阿玛还曾是尚书;三阿哥福晋是董鄂氏,阿玛是从一品都统;四阿哥福晋是乌拉那拉氏,阿玛现在是从一品内大臣;就连八阿哥福晋都是安亲王的外孙女。到了五阿哥这里,就成了小门小户的员外郎之女。员外郎是从五品,连上朝听政的资格都没有。宜主儿怎么能说得出口。”

    ??太后右手拨着佛珠,心不在焉似的接话:“她说,皇家是大清国最大的高门大户,无需要姑娘家再往咱们脸上贴金,只要姑娘本人好,比什么都强。还说,这是皇后曾说的话。”

    ??“话这么说是没错,但到了事上,不能真这么做。”田嬷嬷冷笑了一声,“依奴才来看,她这是担心找个大族的儿媳妇,等进了门,不把她放在眼里。五阿哥不是看中了董鄂家的另一个姑娘吗?家世模样,都是没得说。放着现成的好亲事不要,费尽心思的去另找。她可真想得出来!”

    ??“老九看中了那姑娘。宜妃说,那姑娘的性子欢脱,和同样性子欢脱的老九更相配。”太后话里带着少见的嘲讽,仿佛是在说着什么可笑又荒唐的事。

    ??“打算的好着呢。九阿哥现今过继出去了,若是宜主儿做主把董鄂家的姑娘许配给九阿哥,九阿哥不得认为他这个额娘,一心为他着想!”

    ??“这边攥紧了五阿哥,那边又抓着了九阿哥。”

    ??田嬷嬷越说越气:“不是自个儿养大的,到底是心里不亲。怎么就没为五阿哥着想呢?这要是娶了员外郎家的闺女,五阿哥在几位阿哥里,生生低别人一头。”

    ??知道有人和自己同样的想法,太后没前两天那么闷气了。

    ??笑呵呵道:“就是不说家世,如今见过的几个适龄姑娘,哀家还没看着哪个能配得上老五。”

    ??她想说,老五性格老成沉闷。和一个肆意洒脱的姑娘在一起生活,日子才有趣。适合找一只草原上飞翔的小燕子做福晋。

    ??可别人难免会想,她是想让老五谋娶一个博尔济吉特氏的姑娘。

    ??为免生出是非,不说也罢。

    ??“还好五阿哥是您养大的,婚事需要您说了算。只要您反对,宜主儿再上赶着把员外郎家的姑娘推出来,也成不了事。”田嬷嬷愤愤地说。

    ??太后心道,倘若五阿哥是宜妃养大的,宜妃还不会如此呢。就因为不是自个儿养大的,才想紧紧地攥在手里。

    ??可是也正因为五阿哥是由自己抚养长大,她才没法过多干涉五阿哥的事。别的阿哥婚事,她插嘴是为了阿哥本人着想。五阿哥就不一样了,别人会认为她把五阿哥当成了亲儿子,什么都想管。

    ??优哉游哉的过了这么些年,不想给皇帝留下霸权,私心重的印象。

    ??太后看着殿门上方黄蓝相间的彩绘,幽幽地说:“哀家若是未置是否,宜妃直接找皇帝,说哀家已经同意了。皇帝会同意这门亲事吗?”

    ??田嬷嬷毫不犹豫道:“肯定会。这么些年,您说出去的话,万岁爷从未驳回过一次。”接着又道,“主子,这事儿您可不能含糊,要亮明立场反对。您只要反对,莫要说是员外郎家的姑娘,就是内阁中堂家的姑娘也做不成五福晋。不就是一个后宫嫔妃嘛,得罪了又如何。”

    ??太后把佛珠搁在小几上,站起了身:“待会儿,你去一趟畅春园,看看三个小皇子可有苦夏。叮嘱那几个奴才好好伺候着。顺便把宜妃说的事,告诉皇后。”哀家为你挡了那么多事,也该你为哀家挡一回了。

    ??这个法子好!

    ??田嬷嬷赶紧说:“奴才这就去!”为了让太后放心,又说道,“奴才就当是顺话说出来的,既透露出是主子的意思,又不明说。”

    ??与京城的锦衣玉食相比,出征在外的阿哥们,可是遭了大罪。一天能吃上一顿热汤饭,就是好日子。大部分时候都是吃大饼馒头,刚烤出来的饼,酥脆咸香,味道还勉强凑合。放过两天以后,咬着硌腮帮子。在腮帮子里,磨出几次血泡后,有了经验,吃之前,先用水泡泡。

    ??这还不是最大的困难。

    ??最大的困难是天气太热,再加上蚊虫叮咬,原来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。后来终于适应了,胳膊脸上都是叮的红点子。

    ??在京城出发时,带的熏香根本不管用。草地里的野蚊子像是长了灯笼眼似的,专捡肉皮细的人叮咬。

    ??自从昭莫多传来活捉葛尔丹的消息,人还没押到乌兰木通呢,皇子们都不再像以前那样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了,而是全都去了太子的营帐里。

    ??大胜了嘛,这趟历练到此就算结束了。

    ??原是想着,去吃顿好的,再睡个好觉。结果,一住下来,就不想走了。现今留在乌兰木通的皇子,除太子之外,就只有三阿哥、六阿哥和七阿哥。

    ??六阿哥和七阿哥都是四阿哥的跟屁虫。四阿哥在时,都看四阿哥的眼色行事;四阿哥不在,他们就看三哥的。

    ??三哥心安理得住在太子的营帐里不挪窝,他们也跟着不挪窝。

    ??如此以来,太子想与谁私下里商量些事,都不方便。属于他自己的单独空间,只剩下了安寝之地。但他的脾气好,再加上弟弟们都累坏了。没等他们说要走,太子就寻理由说诸多留他们的话,不让他们走。

    ??自己和谁议事,就去谁的帐子。

    ??这日,太子收到了京城发来的加急加密信件。看信封上的字迹,就知道是他皇阿玛的亲笔信。信中主要讲了六件事。第一,赞扬太子有勇有谋,统筹得当,是位优秀的储君;第二,要善待葛尔丹一家;第三,裕亲王之事;第四,对皇子们的封爵问题;第五,皇后的晋封大典;第六,照顾好佟国纲。

    ??太子通过这些无巨细的交待,看到了他皇阿玛对他的爱护之心,同时也知道了皇阿玛对他没有责怪之意。

    ??近些日的不安与惶恐,瞬间烟消云散。暗暗告诉自己,以后他会更加优秀,决不会让皇阿玛失望。

    ??“三舅公,吾考虑了很久,回到京城,您辞官吧。”太子来到索额图的营帐里,郑重地说:“趁着大胜之时,皇阿玛心情好,这时候辞官,定会让您原官致仕。这样,您虽然不在朝堂之上,却仍保有中堂的荣誉。”

    ??最近索额图也是万分不安。为自己担忧,更为太子担忧。此时听着说让自己辞官的话,脑袋嗡嗡响,呆呆地看着太子,久久未接话。

    ??“佟佳氏的年轻一代有隆科多、鄂伦岱,还有法海;富察氏有马齐、马武;钮祜禄氏有法喀、颜珠、阿灵阿;叶赫那拉氏有纳兰揆叙、纳兰揆方。赫舍里氏有谁?”

    ??沉稳的语气,像是个久历朝政的老臣。索额图突然就觉得,太子十分陌生,陌生得他都要不认识了。

    ??太子看着呆怔的索额图,接着说道:“赫舍里氏能进入朝堂中枢的只有您一个老臣,您若是倒下,晚节不保不论。因为整个赫舍里氏后继无人,将会如大厦般倒塌,瞬间倾覆。那么赫舍里氏积累几十年的荣耀,终将是昙花一现。”顿了片刻,又道,“您回忆一下康熙十八年地震时的情形,因为一件事办错,别人就会历数您做的种种错事,一心要把您打入万劫不覆之地。”

    ??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??没等索额图说出来后面的话,就被太子打断了:“这个问题,吾早就考虑过。可吾需要您的支持。您若是不在朝,吾就像是一个没有靠山的幼童,茫然无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