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3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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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鱼阙的毒雾形成蛇,对冲那些试图阻挠她的东西,她把衔尾剑收起来,摸出她的暮敲钟。 ??金雷之中,一把长剑现身。 ??刹那之龙族神剑·八暮剑! ??“正好,让我来试试这些年你进步如何。” ??剑蛇回收,晏琼池手上出现了青紫玄魔剑。 ??“还请赐教,小龙主。” ??* ??两把神剑碰撞,风雷形成的风暴席卷了整座玉卢馆,玉卢馆根本撑不了几个回合,两人分开又相撞,衔尾剑出鞘。 ??晏琼池也知趣地化出了蛇形剑。 ??两个人先是用各自仙门上最狠毒的辅助的技能,毒蛇和冰龙瞬发,在玉卢馆秘境内追逐撕咬,两人都不留余地。 ??在双方的法术博弈里,剑诀也不甘示弱,晏氏的惊鸿影对上鱼氏的家学,雪浪道君对上问寒道君所教习的剑诀,又穿插着水决,青鸾阙的水决对上鱼氏的御海腾蛟。 ??两个人的身影在毒和冰交织的风暴里不断交织,不断警惕随时偷袭的彼此。 ??此刻真的是回到了小时候一起修习术法的时刻。不留余地,不断轨迹,不必把对方的性命当回事。 ??打就是了。 ??“一定要走么?” ??又一次刀剑碰撞,晏琼池问。 ??“是。” ??“我百般哀求你留下,你执意不肯,女子的心肠都这般坚硬么?真可恶。” ??“住口。” ??鱼阙一个脉冲把他打开,拉开距离,作战时不能被对手的话语迷惑。 ??两人从辅助术法拼到了各自仙门的攻击术法,又从术诀打到剑诀,玉卢馆的秘境是支撑不了那么大的灵力波动的。 ??最后一次对冲后,玉卢馆的秘境炸裂,再也没有限制。 ??鱼阙才知道玉卢馆的秘境那么轻易就能破解。只要灌注大量的术法就能撑破,看来此前是她为晏琼池作了太大的妥协。 ??晏琼池握着剑,将嘴角的血抹去。 ??风将他的袍子吹得鼓起,越发地让他看起来地瘦,“阙儿,你变得很强。” ??“多谢夸奖。”鱼阙也将血擦去。 ??“可别把司仪长老布置的场地打乱……我还想着举行婚礼呢,仪式还是需要的。” ??“我想,应该用不上了。” ??“这样。” ??两人身上爆发了更加强大的灵压对撞,其威力令只顾着逃跑的白珊都察觉到了厉害。 ??剑在最后一次撞击里飞了出去,两个人摔落在竹山,几个起落,鱼阙的拂尘出现,她缠绕拂尘摆出起势,晏琼池拿出扇子,扇子哗啦打开。 ??这回合是拳脚功夫的比试,更像是少时两人在啸月山庄的打斗,能猜到对方要如何攻来,如何防守,风啸如破空。 ??两人毫不留情面,将魇斋外围的墙门斗拱拆了个干干净净,守在此处的傀儡自觉地散去,不打搅两人。 ??“看得出越碎稚那家伙把你教得很好。” ??拂尘缠在晏琼池的臂上,锋利的小扇子也抵在鱼阙的喉间,晏琼池歪了歪头,说:“很厉害。” ??又是一次格挡,两人身位调换,靠得更近了,两人的眼睛不过只有一臂之隔。 ??两人的眼神的那么坚持,都那么顽固,一个不肯退让,一个坚持要走,为了必须要自己完成的事情。 ??晏琼池垂下睫毛,叫她,“阙儿。” ??“我怎么办?” ??“飞蛾扑火不过如此……我怎么办呢?” ??鱼阙的睫毛垂下去。 ??“不知道。” ??我不知道,晏琼池。 ??“不知道么……真叫人伤心。”少年似乎是真的伤心了,“你的心里,难道就没有一两分余地留与我么?” ??“你都不曾考虑,我是什么心情?” ??“……” ??不知道哪边先松动了,剑拔弩张的气氛休止,竹山上的鸟雀被惊走,附近安静得几乎没有动静。 ??今天本该是他们大喜的日子。 ??烛玉京到处都挂上了庆贺新婚的三千霞,挂上了忠诚忠贞的凌霄花……今天本该是大喜的日子,现在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呢? ??远处报时的钟声响了。 ??少年人松开了彼此,但仍然都是那副倔样子,不肯让步,他们对视,放下杀意于疲惫之中狠狠地抱在一起。 ??连亲吻都是那么恶狠狠。 ??很凶,仿佛谁退缩谁就输了。 ??竹山上供奉着魇阴神君,在最重要的日子里,晏氏所有的长老掌门都会聚集在此处,祭拜祖先,祭拜魇阴神君。 ??威武庄严的魇阴神君宝相之下是森严肃穆的晏氏先祖的排位,受香火供奉。 ??魇斋乃是烛玉京最重要的核心之一,铺着红绸缎子的供桌,供奉着很多珍贵的贡品,香炉还点着香之妖血制成的香。 ??现下贡品被扫落在地,自然换上了新的贡品。白的是肌肤,红的是散落的婚服,黑的是铺散的绸缎一样的少年人黑发。 ??“为什么一定要走?” ??少年的手不可避免地抚上了仰脸躺在供桌上的少女白嫩的脖颈上,“为了什么?明明已经除去了你的心魔,为什么还是没有用……一定要走么?” ??这是长久以来的执念,没有办法断绝的。 ??少女什么也没说,她只是张开朱果一样的唇,咬住了他的指尖,歪了歪头,长发滑落。 ??没有办法改变即将到来的命运,不如好好把握当下,感受彼此的存在罢。 ??“这是,我要走的路。” ??鱼阙咬了咬他的指尖,目光坚定。 ??“这样么……我明白了。” ??他弯下腰去,将额头贴在了她额上。 ??鱼阙抱着晏琼池的脖子。 ??她在恍惚之中仰头,对上魇阴神君宝相怜悯的目光,对上晏氏先祖一列排开的牌位。 ??尚且年幼时,那群长老是怎么嫌恶她的,都觉得她也是像钩夫人那样会带来祸端的家伙,连同晏琼池一并嫌弃。 ??晏氏先祖可能也是那副德行,若是真的有灵体存在,现在该不会就环绕在他们周围,看着这场荒唐的闹剧吧? ??她喉咙里故意溢出不敬的声音,不知道是想嘲讽还是故意挑衅,胶黏得很。 ??狂风骤雨不停歇。 ??身子翻面,她于飘摇之际向魇阴神君伸手,但手腕被捉住,折向了身后。 ??“阙儿,你想向它求救么?” ??少年贴上她的后颈,轻轻发出笑声,“魇阴神君可不管这些,别求他……” ??“我们都沦落成它的祭品了。” ??鱼阙只能恍惚地说出一句不清不楚的话。 ??“嗯……没关系,” ??他低头咬住她的后颈,“神君会喜欢的。” ??鱼阙吃痛,不甘心只是受用,挣扎把手收回来,把他推开,从供桌上撑着起身,把晏琼池控制,推倒。 ??晏琼池脖子上缠着的蛇环看起来像是唯一能制衡他的东西。 ??疯狗不该套上环防止他乱咬人么? ??鱼阙抓住了那条蛇环,把他从供桌上领起来,跨坐在他身上。晏琼池只是笑,支起上半身,凑近了亲她,不容拒绝。 ??他抱住她的脖子,不允许她躲。 ??两人滚落在一起,当着魇阴神君和先祖的牌位,疯狂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席卷。 ??魇斋向来是端庄肃穆的,鱼阙在此处吃的苦也不少,这些黑压压的灵牌宛如一个个压人的鬼魅。 ??如今她不怕了,就是要当着鬼魅的面放肆。 ??若不是先前两人消耗大量的灵力,又空手比武打斗,不知此番荒谬之举还要持续多久。 ??鱼阙只知道浪潮要淹没她,再也看不清头上的魇阴神君,只能看见晏琼池美丽多情的眼……回过神来时,已经从早上临近了傍晚,她从短暂的失神里睁眼,头上仍然是魇阴微微颔首注视的模样。 ??“唔……” ??唇齿被撬开,晏琼池给她渡了水进来。 ??“我们也算是在魇阴神君面前拜了天地,入了洞房,是吧?” ??怎么不算呢? ??红色的婚服,红色的喜床,床前点着的红色喜烛被扫落在地了,不过新人玩乐闹腾些无可厚非。 ??喝了水的鱼阙无言,慢条斯理地将衣服穿上,她穿的是钩夫人的黑色袍子,喜服已经破烂不能看了。 ??晏琼池从供桌上坐起来,也捡了衣服穿上,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,长发散乱,一副餍足过后的浪荡公子的模样,又像是陪床的男宠看着恩客离去的不舍……怎么倒是他看着可怜了? ??“你真的要走么?” ??他问。 ??“嗯,非走不可。”